元韫浓忽的伸出双手捧住裴令仪的脸,凑近了仔细看。

    裴令仪脸上的伤疤覆了细布,她直接揭开来细看。

    “阿姊……”裴令仪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元韫浓靠得太近了些。

    她好像用的是茉莉花发油,混杂着身上略苦涩的药香,好像被体温淬成了若有若无的雾气。

    裴令仪开始胡思乱想了。

    元韫浓的指尖轻轻抚摸过裴令仪脸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。

    像是用朱砂红往宣纸是洇开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这哪里是疤啊?”她笑,“像是缝上去的针线。”

    “阿姊莫要再打趣我了。”裴令仪稍稍错开视线。

    元韫浓取出药盒,“母亲求来了血竭,药制好了的,只那么一小盒。但要不留疤用这药,得把你结了痂的伤口都得揭开来上药。”

    裴令仪定了定心神,颔首,“我受得住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脸上,也就罢了,背上的伤口那么深,这点药不过才能祛几条疤,你也要用吗?”元韫浓问。

    她觉得没必要,又不在脸上,影响不了太深。

    那么深的伤口,又不像脸上那两条,不得疼死?

    制药的医者也说了,这药本来用着就疼得很,遑论揭开血痂往赤裸的血肉上用了。

    要不是张开华那老匹夫派人用那沾了药的鞭子,何至于那么难?

    上品血竭又不常有,拿来制药的这点还是惠帝因为惠贞长公主的质问,心虚之下省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