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无痕做了个梦。

    这个梦光怪陆离,是在一片平坦无物的雪地上,让人看得眼睛发疼。远处立着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,轮廓不甚清晰,几乎成了这白茫茫中唯一的亮色。

    可惜阮无痕没兴趣,他并不想挪动他尊贵的双腿,去看一看那是谁。

    然而那男子像是被他激出了脾气,眨眼间那抹模糊的身影移了过来,近在眼前,伸手就能拍到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阮无痕只好勉为其难的伸出手,给他这个面子,但就在他碰到男子衣角的前一瞬,他从这个梦里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阮无痕:“……”

    神经病吧。

    大概由于过于无语,他直到睁眼前,还在思考这个梦的意义。

    然而等他看清周围的一切时,这才猛然清醒过来了。

    若用一个词来形容,大约就是“金碧辉煌”。

    他从未见过如此奢靡腐败的布置——五光十色的珠宝堆砌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,目之所及几乎都被华丽的宝石镶嵌着,而且房间的主人审美有点堪忧,他身下的床铺大概是为了追求颜色的统一,完完全全用黄金打造,金灿灿的一片,十分晃眼。

    阮无痕被刺的眼睛生疼,一瞬间竟分不出这究竟是牢房还是金库。

    他习惯性的去摸腰间的落情,却发现被人拿走了,他摸了个空,心里猛然间有些不舒服。

    阮无痕又试图运行体内的真气,又发现真气被什么东西隐隐压制住,一时间竟然有些堵塞的感觉,让他本来就不大好的心情更带了些烦躁。

    他从这凉得硌人的黄金床上走下来,一时间有种从龙椅上下来的错觉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?”

    阮无痕应声望去,这一眼却看得他不禁有些失语——那是张极漂亮的脸,五官几乎是戳在人类的审美柱上,让人一眼看去,便心驰神往……尤其是他的鱼尾,也精致的不像话。

    这个美到极点的生物,生着一条湛蓝的,带着鱼鳞的尾巴。

    阮无痕一时无言,好在对方也不需要他说什么,笑眯眯的道:“不要怕,每一个生存在水里的生物,都是东海的客人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并不是人类语言,听在耳力有一种古老而特殊的韵律,但阮无痕却听懂了。

    耳朵听到的,大脑能自动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,这种感觉很奇妙。